动于衷的态度……

    翌日，晨光透着窗帘，洒落到了子yin苍白的脸上，他缓缓地睁开眼，便从床上下来，梳洗着装，回復在人前体面的『武先生』。

    「武先生，早安。」

    「武先生、你可起来了？」

    门外两名卫兵早已侍立而候，子yin与他们下楼，与南京同僚们一同用了早饭，便亲自把他们送到火车站去了，是要把这趟与各国谈成的新合作，带回南京去给总统过目。

    徐元培自任命武子yin为外交部长，一直十分满意、自忖是个英明的决定——他们徐家旧部裡，不外乎丘八、兵痞，读书人实在是极稀缺。万参谋双腿给炸了后，也只能待在南京做指挥，至若四出跑动的『腿』，就必须倚重政府的文官。

    武子yin虽是白镇军身边人，但他姓武不姓白，光是这点，就让徐元培很欢喜了。而子yin不但优秀，与他的闺女感情也是极好。

    这些年裡，明珠就随着子yin学习，打理许多监察院的事务。徐总统总暗示着他想要招子yin作为『过门女婿』，可这小子却是再三婉拒，而明珠心繫正事，彷彿对男女私情也是并未动心的，徐元培欸声叹气，可对武子yin却是越瞧越满意的。

    却说徐明珠虽未受正当的教育，可她积极跟着子yin学习，对时局亦热心关注，如今监察院的内务，就都交由她去主理了，只有难以取捨之事，才向子yin请询，她并也南北两方的奔走，总要到盛京去，说是探访白家人。

    在火车站月台上，子yin就与同僚们逐一的握手道别，却也无可避免，听的他们消遣自己与明珠。

    「武先生，你可快点来啊。」一名较俏皮的年青官员，就挑了挑眉，说道，「明珠小姐总坐不住，都来外交部要偷看你的行程表了。」

    「对啊。」另一人就笑道：「这次知道你在上海，她也有问总统能不能来。」

    「总统才不许她来﹗」还有一人就蹙着眉，模仿着总统的语气道，「我明珠怎么能跟武子yin住一所饭店，这不就让他佔便宜了﹗」

    这话逗的众人都哄笑起来，纷纷起哄道「是啊、是呢﹗」，却也有人道：「武先生正人君子，才不耍流氓﹗」子yin一脸腼腆，等他们充份取笑过以后，才道：「……请你们代我向总统传话……下月中旬我便到南京来。」

    子yin这外交部长不摆官架子，同僚们偶尔就要没大没小，笑闹过后，便是真正分别的时候，子yin目送着他们上火车，这会儿才落得了一丝的清静。

    卫兵驾着汽车，往酒店驶去，路上途经市中心的百货公司，子yin却是喊了停，道：「……我到百货店去，买点东西。」

    卫兵们便停了车，一人看着车子，一人跟着子yin进百货公司裡去，守门的职员看着子yin身边有荷枪实弹的卫兵，当即知道这来了个大人物，笑迎迎的扬手欢迎。

    子yin便走到那卖洋香水的地方去，是想带一些礼物回去给母亲的。

    「……这位…是武先生吗？」

    一道不太确定的女声，就在身旁响起，子yin转头过去，只见一位大着肚子的妇人正是定睛看着自己，一脸的意外，她身旁伴着一名男子，想必是她的丈夫了，却是瞇起了一双小眼睛，不甚友善的看向子yin。

    这两夫妇的脸和记忆中是有些不一样了，必须仔细看去，才看出了昔日的影子。子yin怔了怔，过好半晌，才露出同样的意外的表情：「……曾小姐？」

    曾婉婷便朝子yin露出个委婉的微笑，只是她脸容苍白、身段瘦削，儘管肚皮都已经明显隆起了，却是看不出一丝将为人母的福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