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h1>05、众調笑</h1>
當晚,鳳嬌至沈如意那,一進門就看到沈重八在那說:“大少爺雖然嘴上說著家裡如何如何,不敢在外過分廝混,但大少怎麼說也還是個男子,又生的俊俏不凡,況自古男子多風流,更別提這等世家子弟,進了這座溫柔鄉,還不得乖乖破了戒嗎?哈哈哈。”說畢,聞得席間頓時一片笑聲。
鳳嬌所見,除了沈重八、陶鴛生之外,其餘的都是昨天的舊客,不過出局的卻只有兩三個,並沒有到齊。
沈重八正說的高興,一抬起眼,恰好看到鳳嬌站在門首,忙走過去挈了她過來:“來來來,今日是陶大少爺請客,你過去坐吧!”
鳳嬌含羞入座,在陶鴛生背後,鴛生見她面上似有些倦意,不免多問了一句:“可是哪不舒服?”
鳳嬌聞言,怔了一怔,隨即搖頭道:“沒有,昨天一夜沒睡好,日間又忙的沒睡,一直到三點才睡,五點半就被叫醒,稍微有些困倦。”
陶鴛生這才想起早晨的時候,稍微一動她便醒了,原來是一夜沒睡好的緣故,心中突然有些後悔起自己的孟浪,叫她來應酬。
鳳嬌似看出陶鴛生心中所想,免不得又要寬慰幾句:“我沒事呀,陶公子不要擔心。”
正說著,陸續又有出局應接而來,只見後面一個方面大耳,圓滾身材,蓄著兩撇八字鬍的男人款步走了進來,眾人見了,紛紛上前拱手寒暄兩句。
沈重八趁勢與那人說道:“文老爺,你來的正好,陶大少爺正在跟他的新相好打的火熱在呢,連酒也不吃了!”
文康生脫了身上披風,交與身邊一ji,聽到這話,不由上前與陶鴛生寒暄幾句:“近來貴恙可好?”
陶鴛生勉強回道:“還算好。”
陶鴛生自去年開始,身子就時常感到氣悶厭煩等症,看了大夫,也只說是氣血兩虛,雖照例開方子吃藥,但到底心病還得心藥醫,若想要完全痊癒,還須時常往外散散心,消除心中不愉快的事,那這症自然不藥而癒。
陶太夫人為著是兒子,又是家中長子,於是放話讓他到上海去散心幾天,待好了再回來。
文康生聽說,拍拍他的肩頭,勸了句:“公事雖要緊,但到底還得顧點身子,別太硬撐了,有時間就多玩玩放鬆一下。”
陶鴛生自然應諾,文康生目光又瞥到陶鴛生背後的白鳳嬌身上,故意打趣道:“可是貴相好?”
見說到自己,鳳嬌羞的掩過頭去,用琵琶遮住面,文康生還要打趣幾句,鴛生即時解圍:“是的。”
文康生故作吃驚状,又問:“幾時做起?”
陶鴛生沒法子只得如實回道:“不久,正是昨天剛來滬之時。”
文康生聽說,拈著幾根小鬍子,不覺笑了出來,轉身又與沈重八攀談起來:“我倒實在想不到,鴛翁竟然也逛起堂子來了,這可真是出乎我意料。”
沈重八想起昨日之事,也不覺笑道:“文老爺你可不知道,昨日的時候,若不是我們大夥輪番說,就憑我一人口舌之力,還指不定說不動他哩!”
便將昨日陶鴛生如何堅持不肯,眾人又如何輪番力薦,才將他這一番堅定的心給說動的事說與文康生。
剛說完,席間一人忍不住發話道:“你們可不要再說了,再要說下去,我們幾人坐這兒都快要發霉了!”說的席間又一次大笑起來。
沈重八遂拉開椅子,陶鴛生及請文康生首座,文康生深感惶恐,推讓了幾番,但架不住陶鴛生的盛意,只得入座了。
沈重八見眾人都已坐定好,先自斟滿一雞缸杯,掣杯向眾位敬道:“陶大少爺難得來上海一趟,我們大家理應公賀他一杯,方不辜負他今個兒請我們吃這一檯酒才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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