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,妈。”毕竟刚醒,出口的声音染着哑,“怎么了?”
我是让老陈家蒙羞的祸害,除了妹妹,家里人一般不会给我打电话。
“冬冬,妈、妈吵醒你了吧?”电话那头妇女的声音磕磕绊绊,带着若有似无的哭腔。
“没事,也该醒了。找我有啥事?钱上个月已经汇过去了,是没收到吗?”
“不是不是,那个……那个钱已经收到了。”
我不喜欢她的声音,总能使人联想到瑟缩在Yin暗chaoshi的地下室里的垂死老猫,可她是我的母亲,我得忍,“那是什么事?”
“是小荌……小荌她住院了。”
“什么?”好像一桶冰水浇下来,我瞬间就清醒了,撑着胳膊肘想起身,“小荌怎么了?”
“医生说,是肾炎……现在住院观察。”说着说着,母亲就哽咽着哭了起来,“刚、唔刚做了透析下来。”
冷汗唰地冒了出来,我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脚,心气儿冲得喉咙发疼,像捅进了一把刀。
“不是、妈,你先别哭。”我已经慌了,也顾不得疼,拄着还脱臼着的手腕坐了起来,“医生具体怎么说的?肾炎、肾炎听起来好像没那么严重吧?怎么就做透析了?我爸呢?我哥呢?医院就你一个人吗?”
“你哥在陪床……你爸身体不好,我让他先回去了。”母亲也不藏着掖着了,涩着鼻音说道,“你爸不让我给你打电话,可小荌说想见你,我心疼……”
“我今天就回去。坐飞机回。”我的心脏揪揪着,每一跳都像要爆炸,“住院不少钱吧?钱够吗?有医保吗?”
“有,学校有医保。钱……钱有点儿紧。”
“没事,我卡里还有几万,先垫着。”
我挂了电话之后还发着懵,陆麒星从后面碰我肩膀的时候,我吓得一抖。
“也哥,出什么事了?”
“没事没事。”世界在我眼前转圈,我不知道身体在干嘛,像溺水上岸一般大口呼吸,“没事……你继续睡,我得走了。”
“也哥,你小心、也哥!”陆麒星一把捞住险些跌下床的我,摸到了我一身的冷汗,“你喘得太厉害了,别紧张,慢慢呼吸。”
我抱着脑袋坐在床边,颤成了筛子,使劲儿往胸腔里吸氧,压得五脏六腑碎了似的疼。
陆麒星从侧面抱过来,一下下捋着我的背,嘴里念着缓慢的咒,像有魔力。
难怪他唱歌也好听。
我的老家在北方一个省会城市,航班还算多,飞三个小时就能落地。
自从大学时和家里出了柜,就再也没回去了。
老陈家祖上都是八旗之一,满族血统,到了我父亲这一辈只剩个族谱能看看。父亲和母亲是指腹为婚,几十年下来也没能日久生情。我小的时候家里还富裕,父亲开着个印刷厂,算个大老板,母亲没工作,在家里照顾我们三兄妹。
我是老二,上有大哥,下有小妹,所以我最不受关注。我说这话不是在抱怨,相反的,我从没为此苦恼过。
我有很多更值得苦恼的事情,比如别的小男孩在穿开裆裤的时候,就知道追着女孩儿抓小辫儿,而我却喜欢安静地坐在一旁,看我们小太阳班的班长。一个眼睛大大皮肤有点儿黑的男孩,笑起来的时候,脸颊凹下两个深深的酒窝,真俊。
直到十四岁那年夏天,我梦到了隔壁班体育委员在顶楼男厕所里强吻我,把我按到冰冷的瓷砖上,扒我的校裤,贴上来……第二天一醒,就摸到了内裤和薄毯间洇着的温热shi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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